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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边关急报(第1页)

次日清晨,李牧就打发人去下了拜帖。最近这些日子,他可是恶补了许多礼仪知识。按照大虞官场上的习俗,客人上门拜访前要先派人下帖约定时间,免得主人不在家扑个空。如果主人找借口婉拒,并且没有另约时间,那么证明双方交情不到位,就不用上门了。那种拿着名帖上门,排队等主人接见,那是下位者求见上位者。李牧是去续交情的,自然不能犯这种错误。没有在侯府中等结果,用过早餐之后,就带着几名家丁和一名侯府仆人出了门。第一次来京师,肯定要四处逛逛。熙熙攘攘的人流,川流不息的车马,无不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繁华。“八百里加急,快闪!”“八百里加急,快闪!”……仿佛是演练过一般,听到声音之后,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市井小民,都以最快的速度向两边避让。一条足以供四匹马并行的道路,瞬间出现在了李牧眼前。待驿卒离开,街面上再次恢复了繁华,只是多了一笔谈资。京师脚下,政治敏感度就是不一般。哪怕市井小民,也有关心天下大事的习惯,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福宝,刚才的场面京师中也不多见吧?”李牧开口问道。八百里加急是大虞最高等级的传讯手段,除非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然根本不可能启用。反正在汉中的时候,他只见过三百里加急。“牧少爷,您说笑了。八百里加急,小人之前只在戏剧中听说过,亲自遇上这还是头一遭。您要是对里面的内容感兴趣,可以去城头茶楼里坐坐,三教九流汇聚什么消息都有。不过大都是道听途说,就算消息再怎么灵通,也不可能快过八百里加急。等晚上侯爷回来了,您亲自去问他,或许能够得到答案。”听了福宝的回答,李牧微微一笑。“前面带路,正好见识一下京中茶楼。”天塌下来,也是高个子先顶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趁着闲暇时光,先了解一下京城才是正途。五城兵马司名义上是军队,实际上干的却是武警、公安加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的活儿。主要负责京师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开国初年设立了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后来因为事情繁杂逐渐增加了人员编制。发展到后期,为了强化管理,又设立了五个千户所。想要在五城兵马司站稳脚跟,不光要捋清各方关系,还必须对京师有足够的了解。“好勒!”……“陛下,边关八百里急报!”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在争吵的朝堂百官,瞬间变得雅雀无声。“呈上来!”天元帝冷漠的下令道。再怎么强作镇定,眉宇间闪过的一丝忧愁,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八百里加急从诞生开始,就代表着灾难。每一次启用,都会带来一个噩耗,妥妥的报忧不报喜。“废物!”“通通都是一群废物!”怒骂间,天元帝忍不住一拍龙椅,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理性。“边关传来噩耗。五天前神机营、三千营联同辽东边军进攻北虏老巢,结果遭遇连续暴雨。雨水淋湿了火药,军中的火器全部哑火,被敌人有机可趁。此役神机营和三千营近乎团灭,一起行动的边军损失过半,还丢掉了携带的上百门火炮。辽东都师段文宏殉国、神机营指挥使舒赤松殉国、三千营指挥使吴益初殉国、辽东总兵官曹泉龙殉国……朕的十五万大军没了!大家都议一议,该怎么挽回崩溃的辽东局势。”噩耗来的太过突然,主要负责人尽数殉国。按照大虞惯例,死人不用承担责任。找不到人负责,这么大的一口黑锅,皇帝背起来也吃力。理论上来说,大虞朝坐拥百万大军,折损十五万军队直接补上就行了。可惜军队和军队之间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都要大。折损在辽东的这些军队,都是大虞朝的精锐,远不是卫所那些农夫兵能比的。丧失了这支主力,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大虞在辽东地区都会处于劣势。以北虏的作风,肯定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陛下,当务之急是先安抚辽东军心,放弃一些不重要的关隘,集中兵力守卫几座重镇。同时从各地抽调精兵强将,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增援辽东!”成国公景国良率先给出了方案。或许是大家都被惊天噩耗吓到了,又或许是不想承担责任,一贯擅长内斗的群臣,这次居然难得的保持了沉默。“既然大家没有别的意见,那就按成国公的提议办。内阁尽快派人过去安抚军心,兵部立即起草调兵公文,从各地抽调精兵强将。户部拿出两百万两白银,内库拿出一百万两,作为阵亡将士们的抚恤。另外户部再筹集三百万两军饷,以及五十万石粮草,以备不时之需。从现在开始,一切以挽回辽东局势为重。任何人敢破坏大局,一律杀无赦!”关键时刻,天元帝展示出了杀伐果决的一面。“陛下,户部没钱!”户部尚书万鹤年硬着头皮拒绝道。朝廷要用钱的地方多得去了,从百年前开始,大虞财政就出现了问题。期间多次进行过改革,但都只是临时发挥作用。大虞的体制就像是一头盘螭巨兽,再多的钱都能够被吞噬掉。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天元帝上位后,朝廷才再一次迎来了收支平衡,甚至去年还出现了二十万两的财政盈余。不过随着军事改革的完成,朝廷开始向辽东用兵后,国库再一次陷入亏空状态。突然间要拿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来,对户部来说也是沉重的压力。“朕,不想听借口!不管户部多么困难,这笔钱都必须拿出来。没钱,就想办法去筹集。如果不能替朝廷解决问题,朕养你们还有什么用?”面对天元帝的厉声呵斥,万鹤年只能暗自叫苦。皇帝都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根本容不得他继续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