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系统更新(第1页)
何馨穿过马路,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她本来不应该来,现在这块好了的伤疤又重新被揭开,正在向外溢血,董萌是一个聪明的姑娘,高中的时候,何馨就发现董萌情商非常高,也比较会说话,她一直很隐蔽且顺利的游走在何馨和刘源江之间。何馨的右脚踝很痛,从咖啡厅冲出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台阶,崴了脚。整个右脚踝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红肿,下午还要去上班,何馨手中实际得到的图纸跟系统中的图纸有一小部分差异,需要再核对,这项工作要尽快完成,初步判断是大型邮轮系统建造数字化平台中电气系统方面没有做修改的实时更新,可能要重新更新下系统,何馨的工作都是尽可能的往前做,预留充分的时间余量。光着脚,没办法去上班,何馨打了一辆出租车,这个时候,家仿佛真的是温暖的避风港。何馨走到家门口,右脚脚踝非常痛,两只脚的脚底板沾满了土,甚至还有一些污垢之物,脚底被硬物硌得生疼,她确实不适合穿高跟鞋,每穿次都会伤一次。今天早上从家出门,何馨的心情不错,家的感觉,有家人陪伴,的确能舒缓身心焦虑,心理学有个普遍的认知,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安静的生活几天,达到的心理疗效,往往要比去心理咨询室两个月还要好。“中午回家吃饭,提前跟妈说呀,是不是还没吃饭?”樊春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戏曲频道,年轻的时候,她也算是个戏曲相关领域爱好者,看京剧和黄梅戏比较多。何馨早晨上班的时候,说中午不回家,甚至晚上还要加班,怎么忽然间就回来了。再一看何馨,怎么还光着脚?陈松鹤去打扫收拾他的家,那个家距离何馨现在上班的地方很近,好不容易亲生女儿回家,眼看着父女关系有磨合修复的可能,陈松鹤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现如今樊春梅以及何馨这两个女人,是他生活的全部。“我已经吃过了,我回家来取点资料,下午还会去上班。”何馨在进家门之前,已经把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到她能可控的最好程度,因为基本上哭了一路,眼圈还是红的,打车回来的路上,何馨坐在出租车后座,不停地轻声哭泣,肩膀抽动,出租车司机师傅吓得一句话都没敢多问。“噢,怎么还哭了?”樊春梅靠近何馨,看到何馨脏兮兮的双脚,还有那右脚高高肿起的脚踝,“馨馨,你的鞋呢?你的脚怎么还受伤了?”“没事,我一不小心掉到泥坑里,把脚给崴了,你不用管我。”何馨换上拖鞋,准备去卫生间,把脚洗干净。樊春梅心疼地说,“我不管你,谁管你呀,我是你妈,你不能用温水洗,更不能用热水,必须先冷敷才行。”何馨几乎是拖着一条腿冲进卫生间,将门反锁住,用冷水把脚洗干净,刚才过于激动,现在何馨才感觉到右脚踝的部位,放射性的扩散疼痛。见一次伤一次,这回何馨彻底死心,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本来已经尘埃落定,现在又掀起惊涛骇浪。何馨失魂落魄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她已经洗了脸,眼睛看不出来,过多哭泣的痕迹。“跟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一个非常小心的孩子,再说哪有什么泥坑水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跟妈说,别让妈担心。”樊春梅看何馨这个样子,别提有多难受,这跟何馨读大学的时候,知道刘海洋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反应几乎一样。“真的没什么事,我有点累,想回房间休息一会。”何馨身躯蹒跚着,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这下子崴了脚,上班都不方便了。“你等会,让妈看看。”樊春梅尽管是妇产科护士,不过相比较于,医学领域之外的普通人还是有一些医学常识,她看何馨的脚踝红肿得特别大,一般情况下这种都是软组织损伤,毛细血管破裂,但也有一定的几率会伤筋动骨,虽然达不到骨折的程度,会出现轻微的骨裂,也都要引起重视才行,将来一旦上了年纪都是问题,年轻的时候恢复得快,总不当一回事。何馨小的时候,樊春梅背着她去公园里玩,因为跑得太快摔倒,当时膝盖就很痛,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痛感总是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樊春梅也没太当回事,现在老了,当年摔坏的那膝盖,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经常出现针扎一般的酸痛感。“不用,真的没事。”何馨心烦意乱不想多说话,本来她从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这个对她不公的事实,刘源江非要把话说清楚,结果又给了何馨一记迎头重击。“我想睡一会儿。”何馨瘸着腿,忍着右腿脚踝的剧痛,推开卧室的门,进屋之后,樊春梅同样听到了,门反锁的声音。毫无疑问何馨遇到了麻烦,到底是什么事。樊春梅翻急救药箱,去找冷却喷剂,何馨肯定不会冷敷,用一些冷却喷剂代替也可以,何馨的脚踝,并没有明显的变形,应该是肌肉软组织挫伤。何馨的手机响了,刘源江一路上疯狂的打电话,他已经顾不上,去跟董萌面对面的交涉,为什么不说真话,为什么要用谎言伤害一个原本已经伤痕累累的人。何馨的手机进屋时候顺手放在了茶几上,回屋也忘记了带。樊春梅看着是一个陌生号码,又看了看何馨卧室的方向,偷偷地接电话,这是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何馨现在刚刚回家,母女关系已经开始有所缓和的迹象,樊春梅不想铤而走险,打破这种温馨的平和。手机又响了。樊春梅眉头紧蹙,拿起何馨的手机,走向客厅的外阳台,这样距离何馨卧室的房门会远一些。“喂,你是哪位?”“樊阿姨,是我,我是刘源江。”刘源江瞬间便听出来,接电话的人不是何馨,而是她的母亲,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很熟熟悉。“你打电话来干什么?”樊春梅的思绪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医院的下午,刘源江真是让樊春梅失望。上了大学,确实要自由开放很多,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有很多事情,会看开看淡。不过一直比较传统,保守的樊春梅,完全接受不了刘源江对董萌所做的事。不管是意外也好,还是真的在交往,这种毫不负责,把身体和心灵的伤害都留给女孩的做法,让人无法原谅。“樊阿姨,我想跟何馨谈谈。我正在开车过来,很快就能到您家楼下。”何馨回家了,刘源江心中悬着的那颗石头也终于落下来,他一直担心何馨过于激动,会出什么意外,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好谈的吗,刚才何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范春梅也有些激动,握着电话的手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基本上能猜得出来,何馨失魂落魄,光着脚回家,脚踝还扭伤,跟刘源江有直接的关系。“是的,樊阿姨,中午我们在一起吃饭,发生了点特殊的事,产生了误会。”刘源江能感觉到他说出去的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樊春梅甚至都有想打刘源江一嘴巴子的冲动,“误会?又是误会。你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不这样呀,怎么现在人五人六的?我告诉你,我们家不欢迎你!”刘源江紧张得出了一头汗,脚心都开始冒热气,“阿姨,您别激动,是我不好。读大学的时候,我跟董萌去医院做人流手术,我就是去帮忙而已,我跟董萌也不是恋人关系,我好不容易劝说何馨,中午我们俩和董萌在一起吃饭,想让董萌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樊春梅声音冰寒质问道:“那何馨怎么鞋都丢了,还把脚踝扭伤,到底怎么回事?就说了个这?”刘源江真是难以启齿,可何馨的妈妈既然问了,他必须原原本本的实话实说,“董萌,董萌,她撒谎了,没有实话实说,还添油加醋,说当年她流产,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其实根本不是,我发誓樊阿姨,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这么多年以来,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何馨的事!”樊春梅极力忍住愤怒地咆哮,她跟何馨相依为命,母女二人艰难的生活,直到在高考前,刘源江也确实给她们这个残缺的家带来了温暖。“你想把我们家馨馨伤成什么样,小的时候,我看你虎头虎脑很聪明又懂事,怎么长大了,变得这么没人性?你一点担当也没有。是不是你想串通董萌一起欺骗何馨,把当年的事情强行洗白是吗?董萌我没见过,上高中的时候听何馨说,好像是她的一个好朋友,董萌说了真话,不想跟你同流合污,欺骗何馨。”“我不知道你是何居心,我请你离我们家何馨远一点,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缠着馨馨,我饶不了你。”樊春梅挂断电话,气得脸都紫了,甚至还骂了几句脏话,何馨是樊春梅生命的全部,她不允许刘源江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我回来了。”伴随着门锁轻轻的转动,弹簧弹开轻巧的咔咔声,陈松鹤提着两条鱼,一大食品袋子小龙虾,一只还没有拔毛的公鸡,果园新摘的桃子,如沐春风笑容满面地走进屋。“这两天呀,给你们娘俩,做点好吃的这下雨,比较潮湿,你这个膝盖是不是又疼了,我看馨馨是不是有点营养不良,现在的女孩子,为了瘦健康都不要了,馨馨小的时候,肉嘟嘟粉白粉白的别提多可爱了。”陈松鹤把这些新鲜的食材水果放在厨房,特别是这只公鸡,那可是好东西,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在浦东新区新南村家里养的散养鸡,还有那桃子,也是果园现摘的优等大桃。陈松鹤嘴里哼着小曲,没太注意到在阳台刚打完电话,生着闷气的樊春梅,洗好了一大盘子水蜜桃,陈松鹤端出来放在茶几上。“春梅,过来吃桃吧,这可是纯正的水蜜桃,无污染的绿色产品。”“没心情吃。”樊春梅撅着嘴,面如土色,“我们娘俩,这是做什么孽了,非要遭这罪,如果真有来世,下辈子绝对不做女人。”陈松鹤抓起一个大水蜜桃,已经咬了两口,听见樊春梅说话的口气话风不对,赶紧快速把嘴里的桃子咽下去。“怎么,家里出什么事了?”陈松鹤已经把他的家打扫干净,又检查了水电和天然气,交了水费,电费,还特意换了一个带人脸和指纹识别的电子锁,现在年轻人比较流行这个密码锁,为何馨花钱,陈松鹤那叫一个高兴舒心,比自己挣钱还开心,何馨带上洗漱用品,拿上衣服,搬过去就能住。樊春梅把何馨的手机尽量保持原来的位置放在原处,“家里好好的,能有什么事,跟你无关,是馨馨,刘源江又来折磨馨馨了。”“哎呀,这把我气得,要说生个姑娘就是操心!”樊春梅靠在沙发上头往后仰,不停地喘着粗气。刘源江小的时候,陈松鹤也见过很多次,他跟何馨之间的事情,樊春梅基本上也跟陈松鹤都说了。“怎么是折磨呢?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觉得刘源江是个好孩子。”陈松鹤赶紧擦擦手,手指轻轻地摁住樊春梅的脖颈下,从锁骨往下直线捋到檀中穴。“怎么两个孩子又和好了,吵架?”陈松鹤动作力度适中,问樊春梅需不需要喝水。樊春梅是真的不想提刘源江,“不喝,你怎么觉得刘源江是个好孩子,我看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还毫无羞耻感。”陈松鹤帮樊春梅捋着胸口,轻声细语地说,“哎呀,要说有的时候,你想问题太钻牛角尖了,你想一想,若是刘源江跟那个叫董萌的孩子,他们俩真的有孩子了,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男孩占主导地位,就算是去做流产,刘元江也不会傻到,要去你在的那家医院吧,他们本来还不在上海读书,这里边肯定有隐情。”“就算没有跟何馨这层关系,刘源江见到你也够难为情的,他会去吗?既然他能去,他敢去,肯定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再说那孩子家风很正,他父亲是军人,母亲是高级知识分子,体制内上班的人,家教很严,我觉得不可能。”樊春梅越听越不对劲,一把推开陈松鹤,“老陈,你怎么胳膊肘子,还往外拐?”